年营收400亿的大宗供应链“小巨头”，最近出现亏损

近日，瑞茂通发布2024年前三季度业绩：实现营收225.46亿元，同比下降36.23%；归母净利润1.25亿元，同比下降68.74%。令人吃惊的是，第三季度这个单季度虽然营收81.71亿元，但出现了亏损，归母净利润为-0.36亿元。

不到两年时间，大宗供应链企业从业绩高歌猛进，到利润大幅下滑，再到现在出现单季度亏损，让人有些担忧。 

（瑞茂通近几年业绩，图源：雪球）

和年营收四五千亿的“大宗供应链四巨头”（建发股份、物产中大、厦门国贸、厦门象屿）相比，排名第五、年营收两千亿的浙商中拓都不常被人们讨论（简称这五家企业为“大宗供应链CR5”），年营收400亿的瑞茂通更是常常被忽视。

瑞茂通连续八年上榜《财富》中国500强，近期其引人注意是因为被上交所发了半年报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而如今又出现了第三季度亏损。

大宗供应链企业大多是具备资源、资金等优势的国有企业，比如“大宗供应链CR5”，这是因为该行业具有货值高、运输半径长、流通环节成本高、价格波动大等特点。

而瑞茂通是从河南走出来的民营企业，20多年间历经了中国煤炭产业的不同发展阶段；2012年8月在上交所上市，成为首家中国A股上市的民营煤炭供应链服务企业。

2009年，我国从传统的煤炭出口国，第一次成为煤炭净进口国。瑞茂通抓住这个机会，2010年进入航运、进口煤炭供应链领域，初步形成全球化的煤炭供应链网络；2011年，成立新加坡、印尼等公司，实现公司国际化发展第一步；2015年，瑞茂通开始布局产业互联网领域。

在经营品类方面，瑞茂通的品类相对较少，比如建发股主要经营金属材料、浆纸产品、矿产品、农产品、能源化工产品等，而瑞茂通主要经营煤炭（公司的核心业务）、非煤炭（包括石油化工产品等能源商品）等。

 （瑞茂通的煤炭供应链业务）

2024年上半年，瑞茂通煤炭供应链分部对外营收103.3亿元（占比约72%），非煤大宗分部对外营收40.2亿元（占比约28%），产业互联网平台服务对外营收0.21亿元。

瑞茂通遭遇的困难和发展亮点

• 煤炭的平均价格和发运量下降较多

2024年前三季度，中国煤炭供给规模总体平稳，同时进口煤炭规模增加，消费端需求恢复不及预期，整体呈现供大于求的市场特点，煤炭价格呈现波动下行的趋势，利润空间有所收窄。

瑞茂通虽然没有针对其第三季度的亏损公布更多数据，但上半年的数据可以作为参考，第三季度的发展是上半年的延续或者说是严重化。

瑞茂通上半年煤炭的平均价格和发运量下降较多，其中平均价格下降23.59%，发运量下降34.13%；煤炭业务中，国内业务发运量下降76.27%，收入下降85.27%；国际业务发运量下降7.08%，收入下降22.69%。

• 联营企业利润大幅下滑

与中小贸易商相比，瑞茂通的供应链业务拥有资源采购、物流仓储、分销渠道等多方面的优势，自身基本具备抵抗行业周期性波动风险的能力；但受制于公司自身资源瓶颈限制，难以匹配行业足够大的经营规模。

针对这一情况，瑞茂通推行混改战略，与产业链上下游拥有资源优势的地方政府、大型国有企业、金融机构等成立合资公司，利用民营企业灵活的管理机制，输出专业化团队和运营风控能力。

比如，2022年4月，瑞茂通与河南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合资组建了河南物产集团有限公司，成就了河南国资混改标杆，其中瑞茂通持股49%，投入资金29.4亿元。河南物产集团首年营收502亿元、利润总额3.5亿元。

这些举措在前几年卓有成效，但由于2024年国内大宗商品市场煤炭、钢材、大宗农产品等均受行情下行趋势影响，利润空间缩减，而瑞茂通的众多联营企业的业务主要集中在国内市场，上半年联营企业投资收益同比减少75.01%。

目前，联营企业在积极探索尝试国际业务，同时瑞茂通将对未达到合作预期的联营企业采取减资、注销等退出措施。

• 应收账款高

半年报显示，瑞茂通期末应收账款账面价值155.15亿元，占上半年营收高达107.93%，且在营收下滑的情况下同比增长21.22%，合计计提坏账准备1.13亿元。

这种情况在大宗供应链行业比较普遍，比如建发股份、厦门国贸、厦门象屿在上半年营收下降的同时，应收账款也都出现不同幅度的上涨，增幅比例分别为19.66%、26.48%、8.59%。

• 拓宽农产品产业布局，盈利尚少

由于大宗商品具有全球分布的不均匀性和品类间的周期性特点，“大宗供应链CR5”不断在行业、客户、区域、品类、模式上做动态调整，寻找存在商业机会和能够互补对冲的品类进行布局。相比之下，瑞茂通的调整力度不够大。

2024年开始，瑞茂通提出围绕“能源安全”和“粮食安全”两大领域深耕经营品类。上半年，瑞茂通旗下河南瑞茂通粮油有限公司在沈丘的农产品项目已经建设完工并顺利投产，从美洲进口的大豆经过加工后产成豆油和豆粕，围绕河南及周边地区进行销售，实现了从供应链向产业链的延伸。

瑞茂通的沈丘农产品加工厂实现现货盈利0.09亿元，衍生品对冲收益-0.76亿元。

• 产业互联网平台服务规模小

上文提到，上半年瑞茂通的产业互联网平台服务对外营收只有0.21亿元，不过毛利率很高。

瑞茂通的产业互联网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做资讯，虽然对变现没有太大帮助，但提高了瑞茂通的市场影响力；二是做交易，与瑞茂通发生交易的都在平台上实现，能显著提高效率。目前瑞茂通产业互联网资讯板块已经推出易煤智能资讯问答产品“小易”，依托AI大模型赋能煤炭资讯场景。

• 全球化的大宗商品供应链网络

经过二十多年的积累，瑞茂通业务区域已覆盖国内煤炭资源主产地和主要消费地。瑞茂通的规划是保持国内业务基本盘，把主要精力逐步转移到海外，包括投资和交易。

公司加速大宗商品全球化布局，实现了对诸多国家及地区的业务拓展，布局国际大宗商品采购和消费市场，搭建全球化大宗商品供应链网络。比如印度尼西亚内贸煤交易量继去年突破百万吨后持续发力，交易量较去年同期进一步大幅提升，为瑞茂通的稳定盈利做出了较大贡献。

大宗供应链巨头各有各的难处

前三季度，国际外部环境复杂严峻、国内结构调整持续深化，有效需求不足，“大宗供应链CR5”的营收、利润双双下滑（除了物产中大的营收同比增长0.77%），厦门国贸甚至出现了第三季度单季度亏损，归母净利润为-1.27亿元，这主要是因为厦门国贸供应链管理业务中化工、农产品等部分品种因市场行情因素出现亏损。

另一方面，厦门象屿、浙商中拓仍受到大客户江苏德龙被申请破产重整带来的影响。业绩表现最好的物产中大，直到11月还在被追问5月发生的“1.1亿元铜产品不翼而飞”事件后续，对此的回复是“已积极推进相关工作，同时强化贸易风险控制措施”。

近两个月内还发生了两起重要的“终止”：

9月13日，厦门国贸发布公告，鉴于当前市场环境及政策变化，结合公司实际情况及发展规划等因素，决定终止向不特定对象增发A股股票事项并撤回申请文件。

11月3日，建发股份发布公告，基于内外部环境的变化，结合公司内部实际情况及发展规划等因素，决定终止向原股东配售股份的事项并撤回申请文件。

厦门国贸本来希望募集资金总额不超过21.7亿元，在扣除发行费用后将全部用于以下项目：供应链数智一体化升级建设项目、新加坡燃油加注船舶购置项目、干散货运输船舶购置项目、补充流动资金。

供应链运营业务属于资金密集型行业，在向上游企业采购、中间运输、仓储以及下游销售等各个环节中，均要求企业投入大量营运资金，且新的业务品种、新的业务模式以及新的区域布局也需要增量营运资金的支持。

建发股份本来计划向原股东配售股份，扣除发行费用后全部用于公司供应链运营业务补充流动资金及偿还银行借款。而且“公司自2014年配股完成至今已十年未进行过股权融资，业务发展所需资金主要依靠债务融资和自身经营积累，资产负债率处于较高水平。”

此前，建发股份已经将配股融资额从不超过85亿元两度下降到49.8亿元，筹划了一年半，本来要在11月5日上会审议，却在11月3日主动撤回申请文件，成为2024年首家上会前被取消审议的再融资企业。